伫立在岳麓山山脚的时候,仰望那云雾缭绕的挺拔之势,一股强烈的感觉涌满全身,似膨动的脉搏,在沉睡了数年之后突然的觉醒。像一个梦境照耀现实,那脚步止不住就向前迈出。虽已是寒冬时节,冷雨凄凄,严风凌冽,但那茫茫然淹没在湿雨人影中的山峦,却是梦想在远处的呼唤。
跨过山门,拾级而上。岳麓山逐渐显露出它的真容。虽是新修的宽阔大路,却也是陡峭异常,向上望去,幽幽暗暗不见头,回首一看,湿漉漉的柏油路尽上飘洒的落叶,那些原本在阳光下黄灿灿的叶子,裹着泥巴,印染着行人密密麻麻的足迹,伴着冷风,打着旋儿,向山下卷去。
雨越下越大,已经看不清多远的距离了,很多同行人开始折返。在一个小亭子稍事休息,继续了攀爬的行程。或许是冷雨的缘故吧,一路也没有许多人影,也见不到那些商业小贩,寂静的岳麓山上,除了那些隐藏在不知何处的青瓦红墙外,就是那些黄色银杏和火红的枫叶点缀在这一片苍翠的山间。
入了麓山寺,才临岳麓魂。古枫参天,浓荫覆盖,寺内园圃虽已经衰败尽乎,但也看得出不久之前百花争艳的盛景。杜工部一句“寺门高开洞庭野,殿脚插入赤沙湖”足矣!居高临下之风虽比不得一览众山小的五岳之尊,但却可以凭栏远眺,慕长风为忠魂舞。
抵达封顶,云麓宫矗立眼前,道家洞虚福地,羽化登仙之所。殷红的墙壁在凄凄冷雨中更显苍凉,那些挂在大殿前银杏树上的红绸信条含着水,在瑟瑟冷风中飘舞。
天已经黑了,大雨倾盆而下。未做过多停留,便循山从另一条路下去了。
岳麓山不是什么名山大川,才三百米的高度,没有巍峨的身势,没有瀑布叠泉的轰鸣,却是三湘大地,乃至中华锦绣河山里不得不浓烈书写的一笔。
站立观景台偶还能见不远处密林中的石基小道,我想如果是走那些小道的话,恐怕能感触更深罢。
冷雨岳麓山行
冷雨岳麓山,拾步雾中行。
红枫凋落叶,流云湿润岩。
无声鸟飞去,玄音绕苍林。
但寻清雅处,醉卧倚龙吟。
——雨鋒於乙未年丁亥月癸丑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