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齐邦媛的《巨流河》，今年曾老人家的《人生一世情》，前者是耄耋之年的呕心之作，后者是古稀之年的倾心之记。前者数万册市场上销售，后者仅百余本赠亲朋好友，于我，都是上等上的好书。当然，就我如今的年纪，也未必能得其中真谛，只总免不了有些触动和启发。现得清心时，故记录于下，也算是了了老杨早已安排的读巨笔记。

一、吃得苦中苦 方为人上人

我国传统古语，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此句源于冯梦龙的警世通言，告诫人们要吃千辛万苦，才能成为才能出众的人，才能成为别人敬重的人！

就如此而言，齐先生和曾老人家都是人上人。

齐先生的书，《巨流河》，其名源于她歌声中故乡的河流——辽河。她出生在多难的年代，（抗战八年），终身在漂流中度过，没有可归的田园，只有心里那斑驳的弹痕，只有血泪流离！但思乡之火从不曾被那一湾浅浅海峡的海水浇灭，因为那海峡实在太浅了！

曾老爷子的回忆录，《人生一世情》，皆因其内心日久弥香的九大恩情。他出生在民族危亡的1938年，他说最深的记忆便是1945年8月14日抗日战争胜利时重庆街头的狂欢。他两把大米考育才，艰辛勤奋写人生！

如今，齐先生已是台湾大学的荣誉教授，已是文学的名家；曾老人家，累累硕果，特级教师，退而不休，是我们无比尊敬的中学政治教育专家。

这不就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吗？

试问，现今的孩纸，有几个是能体会那个年代的磨难和困苦的，又有几个是惜福如此奋斗的！在这儿，贴一篇曾老人家的小诗，与君共勉！

逆境抗争（节选）

人生像一条长河

有舒缓的流淌

更有汹涌澎湃的湍流

流水因阻碍

而掀起魅力的浪花

人生因挫折

而放射夺目的光华

我求知若渴

却仅仅因为出身

被拒于学府之外

我抗争

知识的海洋谁能独占

科学的宝藏岂能垄断

我在奋发中求知

我在自学中成才

这不正是齐先生和曾老爷子真实的镜子吗？海洋的内心，青松的品格， 蓝天的澄净，如何不能成为人上人？

二、千磨万击还坚劲  任尔东西南北风

齐先生在大陆待了23年，吴宓，朱光潜都是她的老师，在我看来，这是莫大的荣誉，也是莫大的幸福。她从国立武汉大学毕业时，恰逢“六一惨案”，工作、爱情皆无着落，曾在暮色山风里、隘口边回头探望的张大飞也已是往昔，何去何从？

母亲为了却心中对父亲的牵挂，建议她离父亲近些。时下台湾“二二八动乱”，渡海并不是最佳选择，父亲给她买了来回双程票，事实是，如今将埋骨台湾。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你永远不知道未来的你会是什么样子！

初到台湾，风雨飘摇，汗泪并洒，见证了台湾的发展，从中学教师到大学教授，到文学名家，一路艰辛，从未停止学习！

那种好学的程度和坚持的态度，笔者是差之千里，只能深深滴佩服和感慨，顺带一次督促自己！

作为同是教育界的我们，不管是如我一般的年轻教师也好，还是已名声在外的经验教师也好，真正要学习齐老先生的应是不断尝试，不仅仅是教学过程的尝试，更是对整体教育改革的一个尝试，她是当之无愧的推动教育行走的人！力量绝不容小觑！所以，她在书中用了“开拓”和“改革”二词！与钱穆先生的忘年交，更是坚定其对文学的定义！

试问，现在有多少人已俨然是教书匠！我不希望自己是！

曾老人家，他自己的小诗更能说明，我就不再赘述。

 

逆境抗争（节选）

我性格坦率

却仅仅因为说了几句真话

被划成右派

我抗争

咬牙坚持超强的劳作

任食不果腹，饥肠辘辘

仍冷眼旁观，那吠日的狂犬

在清苦生活中心底坦然···

 

两位同是艰苦年代抗争至今的成功人士，面对过去的苦难，却是以最内敛的方式，最温情的语言记录那些本该催人泪下的题材。用王德威的话说，这里所蕴藏的申请和所显现的节制，不是过来人不能如此。是呀，从波澜壮阔到宠辱不惊，那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气势，已无任何语言可以描述！

 

读巨到最后，印象最深的一句就是：父亲的晚年，言语更少，近乎沉默，正似从汹涌的巨流河冲进了垭口海！如此悲伤，如此愉悦，如此独特！

有人说，一杯水，怎么才能永不消失。答案是，倒进大海里！

 

后记：

还有很多不成熟的感慨。但唯恐有“少年不知的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暂且停笔吧，后又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