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 2|||
在枯燥的环境里,唯亵慢的人生态度有一点人性的光泽,不至于被同化于正襟危坐的形态里。
——孙郁《寻路者》P.26
余光中说: “旅行会改变人的气质,让人的目光变得更加长远。”因为在旅途中,你会看到不同的生活和生活方式。但钱锺书说: “如果不读书,行万里路,也只是个邮差。”综合两位先生的说法,很符合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心灵和身体总有一个在路上,可能才是人生行进的常态。
暑假放假前后入手了几本书,有的是地理教学相关的,比如被誉为“地理学十大经典”的法国地理学家保罗-克拉瓦尔的《地理学思想史》。有的和地理无关,比如张五常的《随意集》,孙郁的《寻路者》,黄子平的《文本及其不满》等。孙郁先生在书的《狂士们》一文中,描述“五四”那代人的狂,认为是“有点魏晋遗风的”。即便如周作人这般平和态度的人,文字间“亦见刀影,隐含着戾气”。周氏经常引古人的一句话: “为人先须谨慎,文章且须放荡。”什么是文章的“放荡”?我可能很难理解到位,但在张五常的书中我似乎看到了些许谨慎与放荡。比如他写《香港的教育制度》: “从求学的态度那方面看,香港的学子却大有问题。” “香港的中小学教育真的不成话。”例举种种劣迹,并与他国对比,理据十足,毫不留情。再如《港大的“校外主考”制》,以六点论之,证实“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校外主考’制有什么好处。”
张五常在书的序言中,以随意的口吻,叙述了《随意集》书名的由来:“我自己随意,也尊重别人随他们的己意。要是我因为自己的随意而左右了他人的随意,我会约束自己。这也算是随自己之意而为了。要是社会上每个人都这样做,社会就会随民意而安。扬言为社会谋幸福的人的主要矛盾,往往是以己意强加于人。我对那些口口声声说为他人而不为自己谋幸福的人存疑,不是没有原因的。”忽然虚晃一枪,直指要害。
近日和杂志编辑往来商讨文章修改刊发事宜,从9000字删改到6000字,校阅之余,十分痛心:有敝帚自珍的成分,更多的是让我对“为什么教师阅读期刊文章没有多少兴致”有了更深的感受。
一篇文章(学术论文)要好看,我想至少有以下三个原因:①行文流畅,逻辑清晰;②论证翔实,因果呼应;③推陈出新,阐述透彻。张五常先生在书中也有相关论述:新的术语应该有新的意思,否则就显得造作而“浑水摸鱼”了(《对经济学的发展失望》P.57);作者在文章里起码说一句有新意的话(《学术文章》P.54);与众“不同”并非“创见”(《论创见》P.46)。
文章有新意——张五常将其看成是论文最为基本要求。不过,当观点提出而论述贫乏时,文气顿于干涩,论证也难显严谨。我之前曾在朋友圈发过叶浩生先生在《具身认知——原理与应用》一书中的绪论,其简要而清晰地勾勒出了认知心理学的发展过程。但源于这篇绪论而发表于华东师大学报的对应论文,文字上虽更简,但内容上却“难看”得太多。阐释过程都几近于无的文章,对阅者还有多少吸引力!即便新意迭出也只似无水之盐,是难以下咽的。
回到前面,文章的放荡,可能只是文字的左冲右突,干涩或浓艳,或者是形骸的任性,不拘小节。
孙郁先生在《狂士们》一文的最后说: “中国的士风到了现代,是一次巨变……现在的青年也偶有模仿狂士者,但不知为何,总是不像,有点流氓态了。”或许,人、文都有如此。
|Archiver|小黑屋|星韵百科|星韵地理网 ( 苏ICP备16002021号 )
GMT+8, 2024-12-22 19:04 , Processed in 0.075699 second(s), 21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4 Discuz! Te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