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庙,有的地区又称孔庙、夫子庙等。文庙按其性质有家庙、国庙、学庙之分。就整个中国而言,家庙有两座,一是曲阜孔庙、二是浙江衢州建立的孔氏家庙;国庙也有两座,一是曲阜孔庙、二是北京孔庙。实际上曲阜孔庙兼具家庙和国庙性,也就是说家庙和国庙加在一起实际只有三座。除此之外,散布全国各地的文庙都是学庙性质,即古代官方修建的、以办学为宗旨的、将学习儒家经典的学校与祭祀孔子的礼制性“庙”宇相结合的国家行政教育场所和祭孔场所。
为进一步了解文庙,本人于2018年4月14日对德阳文庙进行了一次考察。
在古代,文庙在建筑布局、建筑规格、形制、建筑名称等方面都是有统一要求的,但少数地方可根据实际情况略有变通。根据柳肃的《中国古代建筑艺术》一书的说法:文庙的主要建筑有照壁、泮池、棂星门、左右牌坊、大成门、大成殿、左右厢房、崇圣祠或启圣祠等(图1)。德阳文庙主要建筑的布局(图2)与柳肃在《中国古代建筑艺术》一书中所给文庙一般布局模式图所示布局略有差别:德阳文庙是棂星门在前、泮池在后。这一点与柳肃先生所给一般模式图所示相反。
下文对德阳文庙主要建筑逐一做一简单介绍。
1. 万仞宫墙
文庙的正前方一般不开门,取而代之的是一照壁。这照壁在文庙有一特殊称谓——万仞宫墙(图3)。
德阳的万仞宫墙等级地位高,至少表现在两个方面:首先,红墙黄瓦(并且是琉璃瓦),这是皇家建筑才允许使用的颜色。其次,正脊饰行龙,并且龙的数量很多。正脊上昂首游行的龙有8条,如果再加上中堆上的3条龙(图4),正脊上共有11条龙之多。
2. 左右牌坊
与一般文庙相同,在万仞宫墙的东、西两侧分别有德配天地坊和道冠古今坊。
德阳文庙的德配天地坊和道冠古今坊均为砖式四柱三门两重檐三滴水仿木牌坊。但两座牌坊虽有三门的样式,实际上均只有中间才开门,两侧门位置均以墙体替代(图5和图6)。一般文庙德配天地坊和道冠古今坊内面门额分别刊以“圣域”和“贤关”,或“礼门”和“义路”,而德阳文庙的德配天地坊和道冠古今坊内面则没有这样的匾额。
在道冠古古今坊门侧,有一个“文武官员至此下马”碑(图7)。意即古代官员无论职级高低,至此需文官下轿、武官下马,以示对孔子的尊崇。
3. 棂星门
从道冠古今坊或德配天地坊进入文庙,首先见到的是中轴线上的棂星门。
棂星,即天镇星,是天上文星。文庙设棂星门一是喻意孔子为天上星宿下凡,象征着孔子可与天上施行教化、广育英才的天镇星相比;二是喻意祀孔如祀天,说明孔子的地位很高。
德阳文庙棂星门为八柱五间五楼冲天柱式石坊牌(图8)。
不管是棂星门的正楼中堆还是边楼中堆,均有火焰宝珠形象(图9、图10)。火焰宝珠似乎是传统建筑装饰中比较常见的一种图案,至于其有何寓意,暂还未查到相关说明资料。
棂星门上石雕作品丰富。棂星门所有石柱高出楼顶的部分,均为蟠龙石柱(图11)。另外,在棂星门的额坊、雀替、夹杆石等部位,均有许多精美的石雕(图12)。
4. 泮池、泮桥
泮池是历史上地方官学的标志。德阳文庙的泮池位于棂星门与戟门之间。泮池上有三座泮桥。泮桥又称状元桥,说要中了状元的人才能从桥上过。当然事实上从状元桥上过的人多了去了。有的文庙泮池上并没有泮桥,而德阳的文庙上不仅有,而且有三座(图13)。不知这其中有何深意?
5. 戟门
戟门,即大成门(图14~18)。之所以称为戟门,是因为以前的大成门陈列有很多戟。在古代,门口立戟,是一种威权的象征。等级越高的建筑,门口能立的戟数量越多。文庙大成门能立戟,这也是文庙是一种高等级建筑的表现。宋太祖明确诏令文庙列十六戟。到宋徽宗时,文庙列戟数量增加到二十四戟,与天子宫殿、宗庙的规格相等。
6. 大成殿和礼乐亭
自南往北穿过戟门,便进入德阳文庙的第二进院。第二进院落最北边是大成殿;院落中间还有礼乐亭(图19)。
(1)大成殿
大成殿是每一座文庙的主殿。德阳文庙大成殿面阔七间,进深四间,为重檐歇山式屋顶,红墙黄瓦。
按封建礼制,只有皇亲贵戚和封了爵位的朝廷命官的建筑才可以用七开间;重檐歇山顶是等级仅次于重檐庑殿顶的屋顶式样;红墙黄瓦是只有皇家才能用的色彩。这些,都是文庙等级地位高的表现。
文庙等级地位高在大成殿还有一些其它表现:如台基共两层,且带围栏;台阶两边有石栏杆;殿前台阶中间有丹墀(雕龙的斜坡道,图20);脊饰多条行龙(图21)等。
殿内正中的神龛上供奉被塑成帝王形象的孔子塑像(图22)。大成殿内除孔子塑像外,还有“四配十二哲”塑像。
(2)礼乐亭
礼乐亭是祭祀孔子时摆放乐器和演奏礼乐的地方。据说全国文庙当中就德阳文庙和浏阳文庙有礼乐亭,但有四座礼乐亭的就只有德阳文庙了。四座礼乐亭以二进院中轴线为对称轴,对称分布在中轴线东西两侧,每侧各两座(图23)。四座礼乐亭均为重檐结构;不同的的内侧两座上、下为两重亭檐均为六角,外侧两座上层亭檐为六角,下层亭檐为四角。另外,内侧两亭与外侧两亭的台基平面形态也有差异(图24)。
7. 启圣殿和东西配殿
大成殿后为第三进院。正北有启圣殿(图25),东西两侧有东配殿和西配殿(图26、图27)。考察时启圣殿大门紧闭,不能看到里供奉的都是哪些人物。但从360百科上查到的资料称供奉是孔父及其祖先,不知是不是这样?因考察到此时间已经近13∶30,按计划中当天还要到新都宝光寺进行考察,东西配殿我就没再进去,里面有些什么资料也不得而知。
总体印象:因文庙是官式建筑,所以其建筑物的规模、布局、色彩、装饰等都是有严格礼制规范的;另外,建筑的不少细节都可以体现孔子在我国历史上的崇高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