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蕃”开往事

                                     引子

已经记不起第一次吃蕃薯在何时了，有一点是肯定的：每年都会吃一定量的。过年期间家里准备了丰盛的大餐，总感觉太油腻。长辈说道：“蒸些五谷杂粮。”“蕃薯、玉米...”。最后煮了蕃薯为主的杂粮餐。我在端出这锅时喊道“鸿运当头”（蕃薯有些地区叫红薯、红芋，鸿运谐音鸿运）来了。没想到这锅杂粮跟我起的名字一样受欢迎。吃个精光。席间讨论长辈在他们的年代记忆里红薯故事。听着，听着我的记忆阀门打开了。

                        我的“红富士”

我在十几岁时，家中不算富裕，独生子女的我大苦没有受过，锦衣玉食也绝无。90年代正值学生时代。口袋里几乎没有零花钱。那是最开心的事莫过于郊游或者看电影。通常在前一天知道第二天全校组织看电影。消息一出，炸开锅了，都在谈明天怎样。当然，我也在想。我向家里要点钱估计能给一点，但又怕太少丢所谓的“面子”。我回家后向父母说明明天到哪里去游玩。父母立刻知道我的想法，在几张皱巴巴的钱中给我一张。我接过来一看，不多。想再要，看父母的表情，我默默收下钱往口袋一装。就在我着急的时候，我发现厨房切菜桌里有几个蕃薯，我随手拿了一个洗了洗，把它放在书包里。第二天学生一路奔波到达电影院，随着电影播放，学生就开始拿出自己的零食吃。看着有的同学有方便面干吃的，有吃瓜子的。我默默地看着我的包里有汽水和蕃薯。我看看它，其貌不扬。倒是挺大个的。我趁着电影展示晚间的镜头吃了一口，咦，啥情况？甜的。越吃越有感觉，脆、甜。这哪是蕃薯，这就是我的“红富士”吗！我不再遮掩，吃一口，嚼一下，甜味回甘。“红富士”被我吃得一干二净。怎一个爽字了得！

                          蕃薯“新”吃

吃红薯最深刻记忆是在初中放学路上发生的事。那会课业负担相对较轻，下午三节课后，放学路过河漫滩时，你捡一小把柴草，他搭建一个简易的烤架。搭把手把红薯切成片状，用木棍一串，烤起来。约莫有十几分钟，我第一个把红薯掰开一点尝尝鲜。红薯片一到嘴，有一股浓烈的烟味，烟味之后是红薯特有的香、甜味。急不可耐的我，扯下一个来，把烧焦的扔了，一大块放嘴里，不对劲儿，还有未熟透的。看着大家的嘴巴都像抹了墨汁一样，那个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看看时间不早了，赶紧收拾“残局”，回家。迟了，家长发现可就惨了。

还有一会比这还刺激，我们几个一道上学的相约一起，各带一个蕃薯在河漫滩烤着吃。但方法和上次不同。上次太匆忙了。咋办？“挖坑，堆柴草，盖着烧，放学吃。”你看我，我看你，各自找事干。挖坑的挖坑，找柴草的找柴草，一会功夫，齐活。各自把蕃薯放在坑里最下面，把柴草放在蕃薯上，点火！然后再用土把柴草盖住留有一孔。看着孔里青白色烟，袅袅升起。我们一起上学校。那天下午，很纠结的上课。一会想，火灭了咋办？被大人看见水浇灭了咋办？蕃薯没熟咋办？...我用力回到课堂。幸好那天下午文化课就一节，不然就麻烦了。说实话，换做现在，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了。放学后，我们几个用最快的速到到达现场。找到后发现，柴草基本烧尽，掏蕃薯。这是你的，这是我的，那是他的。蕃薯一掰两半个，这一半全焦了，看着另一半，还好剩了一点熟透了的，一点点往嘴里送。不时吃到蕃薯皮上的泥，吐了，继续吃。吃到嘴角又黑了。好友之间又是一阵欢笑。蕃薯“新”吃味正浓，此事越忆越带劲！

                  种蕃薯

随着岁数的增大，吃番薯不再难。超市、小摊能买到各种的，黄瓤蕃薯、白瓤蕃薯、紫瓤蕃薯。味道有区别，吃法有不同。偶然一天，一颗蕃薯和土豆映入眼帘。土豆上面有紫色芽，咋那么容易发芽呢？蕃薯芽长啥样，从来没见过。特别期待，等了一天，两天，一周过去还是没有动静。我急了，把它吃了。我想试种一把。可惜没有材料。咋办？巧了，我到菜市场和老板说明来意，老板第二天就带来几个给我。谢谢老板同时还买了一天的菜。回到寝室，把菜放一旁。把蕃薯取出来，仔细研究它的芽。芽是那么小，红点点比芝麻还小。不容易看见。原来它是深藏不露。大自然太神奇了，赋予了不同生命的延续方式。蕃薯的有点“含蓄”。我把带芽的蕃薯埋进土里，过不了一段时间，长了好大一片。接着，我给苗进行分棵、扦插、浇水、施肥...10月份，天气渐凉。可以收获果实了。找来工具，把上面的藤剪断，顺藤挖瓜。一共十几根藤，所有的成果已经在眼前，不太多。不过，吃起来，这种甜不是拿钱可换的，啃一口，嚼一下，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不错的，不经历这些压根不知道种蕃薯得等发芽、发芽后要会扦插、藤时要翻藤、收获时要掘土，如此。种下蕃薯，等待它慢慢长大，看不见果实有多大，仍旧要适时浇水、施肥，期待它长得更大，更大。它，长得不美，也不矫情，顽强生长，等待成熟。它的香是在蒸煮后、烤制后、油炸后，咀嚼后，唇齿留香。这就是它淳朴的风格，慢慢等懂蕃薯物语的朋友前来，香味在一瞬可以征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