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不在场(李秀彬老师人文地理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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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只有特别想强调、想强化生活世界真实感的时候，我们才会用到这些词儿。可是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它们也许会变成口头禅。
    2014年初媒体报道的一个新闻事件，让人们听到了一个新词儿——遥在。身在俄罗斯的泄密者斯诺登( Edward Snowden)在温哥华召开的TED年度大会（技术、娱乐、设计大会）上“亮相”，进行了演讲，并与现场观众展开了交流。由于遭到美国政府通缉，斯诺登本人仍身处俄罗斯，但他通过电脑网络“遥在”一台机器设备，以这种形式参加了此次TED大会。
    遥在技术可以帮助人们远程获取现场效果，不止包括听觉和视觉，还包括触觉、立体的动作和位置的变化等等。加上对“远程自我”——机器人——的操控，切实地感受和干预遥远的现场环境，参与现场交流，从而使“远程临场”的心理感受更加切近和真实。
    然而，远程临场的人，“当下”又是什么状态呢？
    如今手机普及。众人聚会，常出现这样的场景：某君对着手机喧哗，如处无人之境。众人愕视之，以为缺乏修养。其实，那是由于通话者身在此处而心在别处，在电波传过来的那一端，而在当下的此处缺席。自觉不存在所以无虑，所以放肆。这种状态可称作“当下不在场”。
    当下不在场，是分裂的状态。所谓“身在曹营心在汉”。现在的信息技术使人身在曹营“音”在汉，甚至“形”也在汉。五官分裂，形神分裂，处境的时空分裂。
    于是，这个时代最标准的表情是“出神”——头上挂着的耳机宣称：“我正在我不在的地方。”
    出神无异于做梦，梦游异域。网络、游戏，活脱是福柯的所谓“异托邦”。在这些虚拟现实的空间中，可以持续地当下不在场。
    当下不在场，也是一种不那么真实的状态，是否也因此产生不那么当真的态度呢？例如电邮、QQ、微信？
    不敢妄言。但下一个目标可能是追求真实。道路呢？肯定是碎片化和分裂的反动。
    毕竟，完整的才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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