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谈教师

书厨前

最近读书，总是不断自问：人是什么？我觉得这是一个终极命题，尤其对于一个教师。
    《不跪着教书》、《带一本书去巴黎》、《九三年》这三本书不停地出现三个字：一个人。
    《不跪着教书》中，吴非老师举了一个事例：一所中学的一个学生跳楼自杀，善后工作正在进行，而这所学校的学生和教师仍然正常进行着教学工作，直到一个从外国来中国交流的学生到坠楼地点献上一束鲜花，这个交流生所在班级的同学才陆续来到坠楼地点献花默哀。事后，这个交流生问：“为什么有一个年轻的生命逝去了，而学校还正常上课，同学们若无其事呢？”
    因为现在的中国人缺少对生命的敬畏。
    在中国古代，祭祀之礼为最大，宗庙之事为最重。论语曰：慎终追远。对送终之事应慎重，因为只有一次；对远去之人应追思，因为陪伴不再。杜佑《通典》有一大半写“礼”，而“礼”中又极其重视“丧礼”，可见先人对死之敬畏。
    西方社会我不了解，但是其葬礼形式从影视作品中也可一窥：死者生前亲友一一到场，进行着肃穆的宗教葬礼仪式。我相信，在那种庄重的宗教氛围之下，人很难产生对死的畏惧，更多的是追思和回忆。
    而如今中国社会谈“死”色变，唯恐沾其晦气。我认为在吴非老师的例子中，自杀身亡的孩子善后事宜正在进行的同时，学校教学工作仍然不受影响确实不妥，我认为学校的“淡处理”可能使学生对生命的逝去产生莫名的恐惧甚至漠视，而不是可惜和怜悯，可能会出现“谁没有压力啊？”、“太偏激了！”、“以前都有的，正常。”这样的言论。想问：这样的人是“人”吗？
    我之所以对吴非老师的事例反应强烈，是因为类似的事例就曾经发生在我的身边。高中时期，母校也曾经有学生跳楼自杀，但是学校封锁消息，大名鼎鼎的海南中学在新闻报纸中改名为“某校”。当时我曾经怀着困惑、可惜、好奇的心情，想到事发现场看看，但是学校封锁消息的行为和爸妈从小“别沾晦气”的教育使得我没有胆量去做这件“离经叛道”的事情，过了几天，事发地点被清理干净之后我才敢到那里满足我的“好奇心”。我至今记得那天我站在那里所想：这么干净，就跟没发生过一样，他爸妈现在得多痛苦？那是一种自然流露的沉重震撼和叹息，现在我认为那也叫人性。
    《带一本书去巴黎》和《九三年》相连贯。两书对革命与人道之间关系的讨论使得中国人读罢都不禁想到文革，那时革命压在人道的头顶对“人”为所欲为，而吴非老师则在《不跪着教书》中痛陈文革之前十七年的“非人”教育对中国人心的巨大毁灭，坦言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便是那几代“革命”教育的余毒！
    我认为教育不仅要“面向世界，面向现代化，面向未来”，更要“面向过去”。“面向过去”不是要单纯地翻历史的旧账，而是要“鉴于古而知今”。我们今天的教育要教改，要素质教育，不能仅仅看外国如何云云，更要看中国人的过去，从文革看我们中国人曾经在人性上的“丑陋”。今天中国的人文教育、素质教育是在文革的道德荒漠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的，浑身是病，自己的病根都搞不明白，那外国的“进口药”恐怕也治不好。如今校长、局长频频出国考察，但中国新一代青年的人文素养仍停留在书本上，没有带到生活中，不禁让人发出“不识病象，何施刀药”的感慨。
    教师是一份沉甸甸的“事业”。我曾经以为让自己的学生爱上自己的学科，考高分，再“传授”一点自以为“受用”的生活感悟就大致可以称得上一个好老师了。直到如今，“让学生成为一个人”的“教学任务”摆在我的眼前，成为我的追求，我才觉得这是一份真正伟大的“事业”。
    国家的教育目标很远大，是需要每一个一线教育工作者付出“点滴”努力才能汇聚成的汪洋大海，所以我认为每一位教师不需要多大的教育理想，只要好好地把每一位父母交到你手中的孩子培养成一个真正的“人”，完成了这个“点滴”之功便已功德圆满。看着“桃李”们在生活中能够独立思考、知荣辱、有怜悯之心，看到自己的教育延伸到了未来，我想是一件很美好，很幸福的事情吧。
                                                                                              二〇一五年十月三十一日于东北师范大学图书馆

不系之舟

最近在重复自然地理学，感觉自己很多地理知识缺乏

孟修玲

陶行知说，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学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