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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生于1925年6月4日,享年91岁。他经历的时代,战火纷飞,没有多少平静的日子。曾记得,父亲是生产队的会计,算盘打得飞熟,常常在我们面前演练他打算盘的功夫,帐也算的好,一辈子没有多少的差错。土地实行责任制那一年,我和二哥分了家,土地和家产也分开了,我分得了一头小牛,我还不会喂养,父亲教我如何添料,如何使用,最后还是父亲帮我卖了它,置办了一些家具。
1979年6月,母亲突发脑溢血离开了我们。我当时年幼,对母亲做的事能回忆起来的不多,但我听熟识他的人说,母亲具有较高的剪、缝手艺,在那个没有缝纫机的年代,她做的衣服让我们穿着十分得体、舒适。生我的那年,也就是1963年10月,正值三年自然灾害,生活极为艰难,母亲说,又生了个小子,如果是女孩子多好啊!当我懂事的时候,父亲把这些话告诉了我,我从小就告诫自己:不给家里增加太大的负担,好多事情都是自己去奋斗。上小学时成绩一直优秀,每个学期都能获得一张奖状。我清楚地记得,在堂屋的土坯墙上,从左到右排列着我获得的二十几张奖状。每逢过年过节时,父亲总是让串亲戚的朋友来一个一个地数,显得十分高兴的样子。
离开母亲至今的三十五年,父亲一直和我居住在一起。他爱劳动,整日把家里整理得有条有序,但好多都是无用的,如把家边的土堆来堆去,一块砖挪来挪去,但身体一直都很强壮,基本上没有害过重大的疾病。偶尔我回家时,农活也忙,父亲也能做出一口好吃的饭菜,每每吃时,我从内心感到十分的幸福。
父亲常说,“毛主席那么伟大才活了八十几岁,我都九十了,足够了”、“我们村西北角四个生产队,论年龄我都排到前几位了,和我共事的队长、会计们都离去了,我很幸运”,这几句话时常萦绕在我的耳边,话里透露出父亲对人生的态度和对生活的满足。
近一年来,每当我骑车回家,我先要看看躺在床上的父亲,可现在空床一个;每当我端起饭吃饭时,总问起父亲吃了没有,可现在父亲离我而去。近几天来,我一躺在床上,噩梦不断,父亲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如浮眼前;父亲躺在床上的呻吟声,侧耳可听;但我知道,人必有生死离别,悲伤十分无用,只有振作精神,安排好我要做的事情,协调好人际关系,去做好我的工作,对待起养育我的父亲。
近几年,我时刻惦记着父亲的身体,时刻关注他的冷暖,星期天或放假时常常推着轮椅逛大街,到过集市,给父亲买好吃的东西吃,可是后来父亲什么也吃不下去,只能喝一些粘稠的面汤。躺在床上的一年半时间,身体越来越虚弱,一天不如一天,最后连吐痰的力气也没有,说话更听不清楚。我有多少次从半夜中猛然醒来,跑去看看父亲的被子盖好了没有,看完天气预报得知气温的升降,就得考虑给父亲添加衣裳,多少次在梦里和父亲拉家常,一同吃饭,可现在却不能。
葬礼结束后,父亲留给我很多思考:墓地正好收获完玉米,小麦还没有种,没有影响人家的耕种;葬礼时间又恰处在国庆假期之间,我没有向学校请假,也没有耽误学生的一节课;葬礼当天天气良好,葬后天又多次下雨,预兆着我家后辈人兴旺发达。父亲把事情安排得如此恰当,让我感激涕零。
在你生前的安排的教诲之下,我没能去当医生,不能医治好你的病;没能去学建筑,也没能让你住上高楼大厦,你让我选择了教师,想让我把知识无私地奉献给求知的学生。
人生十分的短暂,我今年已五十岁了,在教育这个行业中也干了三十多年,这职业虽不能发达致富,清贫又单调,但与世人无争,干的不是重体力劳动,也算是一个能生活下去的职业,父亲一生的勤俭持家思想勉励我成长。
父亲大人,你的最小孙子----英基没能回来给你最后一次送行,他在辽宁大连当兵,部队纪律要求比较严格,况且时间又紧,我内心十分内疚。
有人说,我从伊川县唯一的示范性高中回到家乡的一所初中任教,是我在伊川高中吃不起若,高级职称评好了不想再出力,我更坦白地说,一是考虑我自己的身体,更重要的是我对父亲的挂念。
安息吧父亲,愿你在天之灵生活顺心。你的儿子时刻为你祈祷祝福。
二〇一六年二月九日下午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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