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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春节时为《星韵地理·春节专辑》准备的日志,发布于此。
放寒假前,四方城提议《星韵地理》做一期春节专辑。做为编辑的我自然不能落后,从看到四方城的提议到现在我一直在想究竟应该怎样来写这篇关于传统春节文化的文章。从年前到今天,我一直在努力地寻找春节的影子,我心里虽有准备但仍感遗憾地发现,要想写出一篇内容充实、具体的文章越来越难了——因为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淡了。
记得在我还小的时候,过春节是一件非常令人向往的事情,往往是距春节还有两、三个月就天天掰着手指算还有多久春节才来。在上个世纪的70年代,也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儿时,春节就意味着有新衣服穿、有好东西吃;家里父母还会给上几毛押岁钱,我们就可以花上几分钱去买上几个火炮儿(也就是鞭炮)。记忆深刻的是儿时火炮儿的我们带来的刺激与欢乐:把火炮儿放地上,远远地伸手点燃然后迅速跑开,在“砰”的一声之后悬吊吊地心忽然放下,接着就是在三五个伙伴一起一阵乱跳,“哦……哦……”。只是放平地上放还不过瘾,为了把火炮儿放得更有新鲜感,我们还把火炮儿搁稀泥巴里放、搁水中的纸船上放、在火炮儿上放一土块放……火炮儿似乎是无论哪一个年代的小孩都喜爱的东西,现在我儿子这一代的小孩也喜欢玩火炮儿。只是现在的火炮儿品种更多了、玩起来也更安全了,当然也再也不会象我们儿时那样仅仅满足于玩几个了。
儿时过年我们还扯响簧的。在响簧的转轴上绕上绳子,绳子上勾上厚蔑片做蔑勾,然后一手拽紧绳子,一手紧握蔑勾,同时往反方向一拉,响簧便带着“嗡嗡嗡……”的响声在地上转起来。但现在响簧似乎只有在一些为发展旅游业而开发出来的所谓“古镇”才找得到了。
现在的春节,在小孩子们的心里仍如我们儿时那样令人向往,但在大人们的心里绝对已经不如以前那样让人期待了。
法定的春节是从正月初一开始的。但实际上在人们的眼里,腊月三十就已经是过年了(如果恰遇哪一年腊月月小,没有腊月三十,那过年从腊月二十九就开始了)。
腊月三十过年,腊月三十还没到人们就开始为过年忙活了——打扫清洁、清洗被服、磨豆腐、打汤圆……
到了腊月三十这天早上,是家家户户都要吃汤圆的。在这天早上,一家人都起一个大早,然后围在一起包汤圆。汤圆的馅往往有三种:肉馅、红糖和白糖。有时候父亲还会拿出一、两枚硬币,包在汤圆里,说:“谁吃到有硬币的汤圆谁来年的运气就好。”现在过年也包汤圆的,只是父亲再也不放硬币在里面了,当然我们也不再要求父亲往里面放硬币了。
早上吃过汤圆,大家都开始忙碌着准备午餐。儿时日常是很难吃一次肉的,但过年的饭菜一定得丰盛——这可是要“吃两年”的哟!记得除了我们现在常吃的各种花样的炒菜以外,鱼和豆腐都是必不可少的,吃鱼是取义年年有余的意思。另外还有各类油炸食品、还有糖烧白、咸烧白,面面ga’r……
在这一天,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便是祭祀。祭祀一般安排在晚上,祭祀的对象包括逝去的先辈、天老爷(也就是上天)、灶神菩萨、猪王菩萨、油屎(不知道那两字该怎样写,暂以这两字代替吧)等。祭祀时是要给他们烧点纸钱、上点供品的。
把以上的所有这些忙完,有的人家还会“守钱缺口”——实际上就是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过后才睡觉。记得有了春晚之后一家人便是在看春晚的过程中守的;在有春晚之前就只能一家人围在一起在笑谈中等到新的一年的到来了。之所以叫做“守钱缺口”,或许就是说守住了缺口,就不会有钱外流了。
说起钱,也就想到了压岁钱。记得儿时外婆给压岁前是一定得在三十这天就给的。在她的看来,三十这天给后辈压岁钱就是意味着到了年终还有,而如果是在初一这天给钱就意味着在一年的一开始就有钱的流出,是很不好的征兆。
大年三十这一天活动的主题基本上就是吃和祭祀,并且吃这一主题活动会一直延续到初一早上。老家在以前初一这天早上有着“抢金银水”的风俗,对此风俗我也只是耳闻,没有经历过。邻居当中有一位被大家都称为“平大姐”的,据说她母亲在世的时候每年初一很早就挑着水桶去“抢金银水”。她家水缸很大,一口井的水差不多些要挑完才能装满她家水缸。所以常常待到别人去“抢金银水”时井中的井水已经所剩无几了。
三十那天早上吃汤圆,初一那天早上是要吃面条的。吃面条寓意在新的一年中象面条进肚一样顺顺当当地一下就梭过去了。并且吃面条一定得加上青菜叶子(往往是豌豆尖),青色(也即绿色)是生命的象征,寓意身体健康。很有意思的是这青菜叶子一定得是初一那天早上在别人的田地里偷来的,人们把这叫做“偷青”。至于为什么要是偷来的?我问过母亲,可惜的是母亲也记不得是为什么了。
初一早上吃过之后到以后的这几天,人们的任务便是玩。过了初一往往大家还会走亲访友,相互拜年。记得那时的人们玩的内容基本上就是两个:一个是玩赌博游戏;另一个便是看演出。
最初的赌博游戏多是“偷十点半”,老年人往往喜欢打川牌。后来赌博游戏中又增添了新的内容——扯马股、扎金花。到现在基本上就是清一色的搓麻将了。
看演出是只有以前才有的事,现在没有了。以前过年每个村(那时叫大队)都是要组织春节演出,有的村还会到公社去交流。每到有演出的时候,人们便呼朋唤友,相约一起去看演出。虽然那时的演出是露天的,演出设备也极端简陋,演员也只是当地的土演员,但仍然挡不住人们看演出的热情,节目当中也不泛精品,演员中也不泛天才。现在还记得儿时看过的一出节目中一位演员手捧米筛一扭一摆的样子。听母亲说(可能这出节目应该是在有我之前,或者我还太小,要不然我应该是有印象的),以前五队还有一位演员的饰演“舔巴儿(哈巴狗、马屁精)”极其形象——长长的舌头不断地在主子的身上舔来舔去,并做摇头摆尾状,让人忍俊不禁。让人遗憾的是,这样的演出再也看不到了。
现在,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淡了!
2009年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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