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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以来,其作品受到全民的热捧,据说他的许多书都在一夜间卖脱销了。而我对莫言的了解却非常的少,仅有的一点印象是《红高粱》,却还是电影版的。这似乎有些对不起这位“中华民族的骄傲”。于是在网上一个劲的搜索关于莫言的信息,将它的好几部作品也一股脑儿下载到手机里面,准备恶补一通。先看了《丰乳肥臀》,隐约记得大学时候,同寝室的“教主”从图书馆借阅过这本小说,我当时一看书名还以为是本少儿不宜的书呢。这本书人物太多了,光那七个女儿——七个“弟”就把脑袋整蒙了,咬着牙看完,有松了口气的感觉。缓了几天开始看《生死疲劳》,一下子就被吸引进去了。
先是简介就很吸引人,什么六道轮回,以牲畜的眼光来看世界,驴、牛、猪、狗、猴、人的转换之间显示作者丰富的想象力,故事是怪诞的,也似乎明白了莫言的作品为何叫魔幻现实主义。他看似怪力乱神的笔下,其实书写的是现实人间的悲欢离合。大到社会变革,小道人情冷暖,均出自各种动物的眼中,很有意思。或许动物的眼睛比人的眼睛更能客观的反应他们所经历的现实世界。
从枪毙地主的那一刻起,似乎就奠定了整部小说的悲情气氛。一个靠勤劳致富的人,成了地主,在那场政治运动中时失去了生命,可以说死得不明不白,其冤屈可想而知。然而现实却没给他申诉的机会,于是他只能向阎王爷伸冤,阎王看似秉公执法,却屡屡不给他重新做人的机会,于是他一遍又一遍的变成各种牲畜,但即便是变成了牲畜 ,却仍是一次又一次的冤死,直至让他感到生死的疲劳。
“蓝脸”的坚持看着让人特别的揪心,一个老实而执拗的人,只想过自己的日子与自由的生活,却因为不符合当时的运动背景,被冠以各种罪名欺辱打击,导致其妻离子散、孤老终生。这是那个时代的荒诞所致,但同时也是多少人性扭曲的反映。为什么如此摧残人性的运动会在那个时代发生,这是一个值得深思问题。蓝脸的执拗在于他对于思考的执着,在于他非要问为什么他这样就不可以 ,记得他总会问——为什么毛主席他老人家都允许,而你们却不允许。为什么明明上面说的自愿,而你们却变成了强迫。但他的这些想法,就像他脸上那块蓝色的胎记一样,对于他所处的时代和人群是那么的不协调。我想他如果生活在到现在可能会明白一点点,因为聪明的现代人发明了一个词语叫“被自愿”。原来我们和小说中一样,生活在“被时代”。
西门闹六道轮回最终为人。但在世事变迁与沉浮间,逐渐没有当初被枪毙时的仇恨之心。他经历了各种生命历程,看到了太多悲剧的发生,发现自己的遭遇并非个例,于是不知是时间冲淡了一切,还是内心已经疲劳,随着一次次的轮回,当他的仇恨最终消失的时候,他终于获得了为人的机会,但社会的发展却让他失去了直接拷问那个时代的机会。这是新生吗?谁知道这会不会是又一次悲惨命运的开始呢?在生死面前都已经显得疲劳了,何况是仇恨呢?但我们要问的是?那个时代真的应该被有意或者无意的遗忘吗?
这部看着像神话故事的小说,借助古老的印度传说,替主人公的冤死找到了注解。然而面对现实的世界呢?现实有时候是如此的扭曲,驴、牛、猪、狗看到了,它们可以吼叫,可以发疯,但终究说不出来。而人也看到了,人是可以说的,但却可以装作看不见,于是只能瞎说。为了避免瞎说,有人选择了不说。当然,现实许多事儿,本身就不太好说, 难怪莫言以‘莫言’为笔名。
写于2013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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