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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王爱民 地理学思想史 第三篇 第八章古代地理学思想第一节古代早期：古代地理学构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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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25第三篇地理学的发展与地理学思想的演变
地理学的发展是一个连续过程，不可能将其截然分期。依据其不同发展阶段的特点，可大致分成古代地理学、近代地理学、现代地理学三个阶段和若干亚阶段。需要强调的是，世界不同国家和地区地理学的发展并不同步。当中国、穆斯林世界地理学进入中古地理学阶段时，欧洲地理学的发展水平却退回到前“中轴时代”。欧洲19世纪中叶后完成近代地理学构建，我国这一过程则延缓到20世纪上半叶。从地理著作出现到公元4世纪末为古代早期，这一时期，古埃及、美索不达米亚、中国、印度、古希腊及之后的古罗马等古代文明中心均发展了古代地理学。从公元5世纪到15世纪，是地理学发展的中古时期，欧洲进入黑暗中世纪。此时，中国和阿拉世界成为地理学的研究中心，中国的地理志、地图、专论从数量到质量都达到了当时的最高水平。15~19世纪上半叶为地理学近古时期，随着启蒙运动、地理大发现、科学革命和产业革命，地理学的视野扩展到全球。从19世纪中叶到20世纪50年代，为近代地理学时期，地理学的两大学科—一自然地理学与人文地理学及其分支科学得以构建，地理学思想不断发展，新的理论和方法不断涌现。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地理学步入现代地理学，其总体的特征是：全球地理学、统一地理学、高新技术地理学、建设地理学。
P127第八章古代地理学思想
当人类原始思维的智慧之光开始闪现时，首先敬畏的是自然和他们自身。从动物那里承袭下来的适应环境和利用环境的本能决定了人类与其生存环境的经验是人类最早的最基本的认知，并通过岩画、神话、传说、宗教、口语而承传。随着文字的出现和文明的发展，地理知识也就成为人类古老知识和学问的重要组成部分。生存发展和适应利用环境的需要以及对日月星辰、风云雷电、河流山川、动物植物和遥远世界的好奇心与探究心，就成为古代地理学发展的基本动力。它在哪里？它是怎样的？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存在什么？它意味着什么？它们与自身的关系如何？如何更好地与之适应和利用？问答这些问题也就成为古代地理学的基本任务。而这些问题同样也是近代地理学和现代地理学的核心问题。我们把古代地理学理解为近代地理学出现前的全部时期，这是一个漫长的多元的发展过程。进一步可把古代地理学分成早期、中期、晚期三个阶段。
专栏8.1地理学思想的分期
地理学思想分期存在三种不同表述。①大多数学者采用了普雷斯领·詹姆斯（1982）的三元分期——古典地理学（早、中、晚三期）、近代地理学和现代地理学，如王洪文、杨吾扬、刘盛佳等所著的《地理学思想史》中的分期，但把洪堡和李特尔两人是列入古代还是近代存在争议。②在詹姆斯的《地理学思想史》基础上增修的第四版（2008）中，杰帝里·马丁采用了二元分期一—古共时期（旧地理学）和近现代地理学（新地理学）。这一分期有其道理，如果说新的与旧的地理学在内涵、主题、方法存在“范式”变化的话，近代地理学与现代地理学尽管存在主题、技术方法的差异，但似乎并不存在“范式”革命。③保罗·克拉瓦尔（2007）采用了四元分期一—古希腊及中世纪和近代初期（与古代地理学对应）、科学地理学与国家学派时期地理学（与近代地理学对应）、新地理学（20世纪60~70年代）、后现代地理学。此外，还存在一种折中分期方案一—将古典地理学分成早、中、晚三期，将近现代地型学分成近代、现代和后现代三期。
P128第一节古代早期：古代地理学构建时期
人类对环境的经验认识，必然是伴随人类原始思维的出现而同步出现。随着口语的发展，地理知识和早期人类自身的历史是人类口语承传的重要组成部分。可以说，古代早期地理学孕育于人类文明漫长的发展阶段。从知识系统化角度上，古代早期特指地理思想和地理著作出现于世的历史时期的地理学，大体上是奴隶社会的中后期。奴隶制的确立与发展促进了农业、畜牧业、手工业和商业的发展与城市规模的扩大，在早期人类文明积累的基础上，人类文明进入到“古典轴心”时代。
一、古希腊和古罗马地理学思想
(一）古后腊地理学的发展基础与社会背景
上古时期的古埃及人和美索不达米亚人从生产需要出发，发展了几何学、天文学和测量学知识。在地理学中出现了定向、定位和度量地表范围、古代历法的最早原理和方法，成为后来古希腊学术思想的重要源泉。腓尼基人作为地中海地区最早的远洋商人和航海家，把辽阔海城变成各民族经济文化交往的工具，这对希腊人的航海、语言、社会组织形式有着重大影响。在承袭地中海沿岸以及两河流域文化的基础上，希腊人在“古典时代”创造了光彩夺目的希腊文化，成为西方哲学、科学、文化和地理学的摇篮，希腊多样化的地理结构以及依托海上霸权，有助于形成外向、开放、不满足现状的文化形态。众多的城邦和多样的社会生产结构构成了希腊人多样化的地理认识和实践基础。在古希腊时期，社会生产已有了巨大的发展，农业、畜牧业、冶金、航海、商业等都有长足的进步。数学、天文学、地理学、医学以及治铁术、建筑术等实用技术、理论知识和自然哲学均取得突破性成就。
古希腊地理学产生的序曲源于荷马史诗，并诞生了爱奥尼亚地理学。早期的地理学与古希腊人对外进行的殖民活动的蓬勃兴起有关，对外进行殖民活动使古希腊人产生绘制已知世界地图的需要，记录了大量的所见所闻，包含了丰富的地理知识，如海岸的性质和形状、海峡、半岛、港湾及其深度、河流入海口的形态、沿河上溯直到大量居民点的距离以及通航状况、港口特征、海岸腹地景观甚至是动物植物区系、火山现象和居民习俗等，这些成为古希腊描述地理学的基础，古希腊时期，人类知识处于早期的统合阶段，地理学与自然哲学、文学、数学、史学和天文学交融一体，成为希腊学者广博思想的一部分。
（二）古希腾地理学的传统
希腊和罗马地理学关注于五个方面的主题或传统。
1）.自然哲学。古希腊哲学家因其对自然的关注，都可看成是地理学家。正是哲学家试图解释地球的大小和外貌，才促进了地理学和地图的发展。希腊人提出的诸多自然哲学思想长期对西方科学、哲学和文化构成重要影响：①原子论。米利都学派对世界的构造进行了思考，把世界多样性统一于特定的物质。②秩序论。希腊人认为，世界是一个有秩序的、相互联系的整体，存在特定的结构、法则和因果联系。③目的论。柏拉图（Plato，427-347BC）认为世界被创造时是完美的，尔后逐步衰落：亚里士多德（Aristotle，384-322BC）认为世界一直向着完美方向演进。柏氏的衰落悲观论与亚氏的进步乐观论在当代全球资源环境问题的争论中再度形成对应的两种版本。
2）.地球与宇宙学。地球与宇宙学是希腊地理学最主要的一个传统，这一传统通常与数学形成紧密联系。相当多的学者对地球形态结构、山川河流、气象气候等进行了思考：①泰勒斯（Thales，640-540BC）被誉为“希腊哲学、几何学和天文学鼻祖”。他认为日月蚀现象不是神意，而是受“自然法则”支配；提出万物由水构成和“陆地浮于海”的学说；用几何方法测量、定位地表事物的位置和面积；依据埃及、巴比伦的天文学，指出地球为球形，毕达哥拉斯认为万物都是数构成的，从数的美学角度，想象地球为圆形。②泰勒斯的弟子帕曼尼得曾将地表分为热带、两个温带、两个寒带，为最早划分五个气候带的学者。③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两位希腊哲学大师分别用演绎法与归纳法进行推理，是集希腊哲学和古代宇宙学大成者，对西方地理思想的发展有重要影响。柏拉图依据逻辑对称的完美性，认为球形的地球是宇宙的中心。亚里士多德从实验材料和实地观察中进行归纳，证实了大地球形说，创立气象学一词，在《气象学》一书中提出“居住适应地带说”，即地球上人类居住的适应范围同纬度有关。④托勒密（Ptolemy，90-168）的《大综合论》中天体运动思想源于亚里士多德的“地球中心说”，后被教会利用，至17世纪哥白尼的“日心说”出现后才被推翻。《地理学导言》是托勒密的另一名著，但问世后不久就被遗忘，直到文艺复兴时才被“发现”，1475~1704年再版50次，长期成为关于宇宙和地球知识的源泉。
3）.测量和地图学，几位重要学者推进了地图学传统和的发展：①泰勒斯的弟子阿那克西曼德（Anaximander，611-547BC）是希腊最早制作有比例尺和南北标志地图的人，他将苏美人的地图加以改变，绘制成为以希腊为中心的世界地图.由于阿那克西曼德的工作，其后“爱奥尼亚地图”被推出而在古希腊广泛流传，②埃拉托色尼（Eratosthenes，276-194BC）系统地提出了采用经纬网格编绘世界地图的方法，全面地改绘了爱奥尼亚地图。他以精确的测量为依据，将得到的所有天文学和测地学的成果尽量结合起来，因而他所编绘的世界地图不仅在当时具有权威性，而且成为其后一切古代地图的基础。③托勒密（Ptolemy，90-168AD）提出了圆锥体投影法和球面投影法两种新的更为精确的制图投影法，成为近代地图学的渊源。
4）.方志和区域地理学。方志和区域地理学是希腊地理学又一重要传统，这一传统以文学描述方式表现出来。区域研究的传统与发展归功于众多学者的努力：①荷马（Homer，公元前9～8世纪）根据流传的故事编写出两大史诗一《伊利亚特》和《奥德赛》。尽管诗中真实与神话、臆想混杂，但其中涉及对地中海及沿岸的山川、草木、岛屿、聚落、风向的变化、气候类型等的记载，因此荷马被希腊人看成是记述地表的先驱。②如果说泰勒斯等可看作地理学中数学、理性探索传统的创始人，那么，赫卡泰（Hecatacus，550~475BC）被认为是区域文学记述传统的创始人，其所著的《地球的描述》一书已出现“新地理（学）”一词。赫氏重视地表和描述，力主收集材料，组织材料、区分材料，划分当时世界为欧、亚、非三洲，开西方区域地理和地志学派之先河。米利都学派的上述两大传统可称作寻找普遍规律的方法和描述独特事物的方法，在尔后的时代，许多学者坚持地理学研究必须采用这种或那种治学方法，很少遇到主张两种方法同时应用的人，③希罗多德（Herodotus，484-425BC）被西方认为是“人类学和历史学之父”，著有《波希战争史》一书，因大量涉及自然与人文描述同时也被看成是区域地理著作。希罗多德环行过小亚细亚沿岸和黑海北部沿岸，由于对尼罗河的实地调查而建立山河变迁理论，创“陆是海之始，海是陆之末”之说。由尼罗河的泛滥周期指出气候的影响和季节的轮转，并发现气压与风向的关系。希罗多德被推崇为一个极为古老思想的创始人，即全部的历史都必须用地理观点来研究，而一切地理也必须用历史观点来研究。④埃拉托色尼（Eratosthenes，275-193BC）被西方地理学家尊为“地理学之父”。埃氏应用几何学测定两地距离以及纬度，推论出地球周长，给定了地球上五带的纬度位置，首创“地理学”一词，著有《地球大小的修正》和《地理学概论》。《地理学概论》包括三卷，第一卷叙述了地理学的发展，广引各家的说法加以评论；第二卷论地球大小、海洋、气候带和居住范围；第三卷为居住地区的地志。埃拉托色尼在很多方面把地球作为人类的家乡来研究，是古代地理学时期少有的在数学地理学、地图学、区域地理学均卓有成就的地理学家，埃拉托色尼的地理学著作和成就标志了古代希腊地理学的最高峰的结束，⑤斯特拉波（Strabo，63BC-20AD）著有43卷《历史学》，后来开始专攻地理学，完成17卷《地理学》，是当时区域地理的代表作。他认为地理学并不只是研究一个地方的形态、大小，还需要研究它们的相互关系，指出一个地区具有自然条件和人为条件，前者是不变的，后者是不断变化的。斯特拉波注意到地形、气候对当地居民气质的影响，认为研究地理学是哲学应有的课题，指出地理学对政治家及从政者的重要性和价值。斯特拉波指出“博学能使地理学者独立承担一项地理学工作成为可能”。
5）人地关系。希腊人的本体论观念是自然重于人文。希波克拉克（Hip-pocrates，577-460C左右）著有《空气、水和地方》一书，认为气候是影响人类身心、活动的主要因素，同时也影响土地的生产力，可视为西方环境论的先河，这些观点一直到18世纪以后才被理论化和系统化。在柏拉图的《理想国》和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中，均表现出对城邦国家形成、发展的人与土地因素的关注，并讨论土地、城市地点选择以及城邦的适度人口问题。根据土地和财产状况，柏拉图认为城邦的最佳人口为5040人，这一思想后来成为适度人口理论的滥觞。亚里士多德是希腊时代少数注意人文事象的学者，因此也影响到他的弟子。其学生狄卡查斯（Decaerchus，390-250BC）著有《世界记述》，描绘出人类在地表居住的范围，讨论人类生产和土地的关系，并指出这种方式是随文化发展阶段而逐渐变化的，由采集、渔猎进而游牧，再发展到农业以至园艺业。
（三）古希精和罗马时代地理学思想评述
总体上看，希腊地理学有如下特点：①西方文明源于希腊，而希腊文明则源自地中海沿岸和两河流域，通过希腊人敏锐的思考力而发扬光大，对以后地理学的发展和地理观念的建立影响极大。罗马时代的地理思想因罗马帝国征战需要，对人种、移民、社会、风俗特别注意，地理学重叙述、实用而少理论。②希腊时代的学者们的思想范围限于天体运行、水陆关系、地球形状、温度带域、几何测量等几项重大事象上，多偏重于天文和地表自然现象的描述与解释，对人类生活以及人类在地表形成的现象却较少注意。③希脂时期的活动范围限于地中海周围的南欧、北非和西亚。由于地形的阻碍，各学者皆以都市为中心而形成学术团体，如爱奥尼亚学派以米利都为中心、毕达哥拉斯以克罗顿为中心、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以雅典为中心、埃拉托色尼等以亚历山大港为中心，彼此间缺乏充分沟通。④此时的地理学尚处于地理知识初构时期，各家学说大多杂有荒诞不经的臆想，真伪混淆，这成为古代地理学特点的另一表现，对此，保罗·克拉瓦尔（2007）指出：“由于古希腊地理学是在一个与我们非常不同的知识环境中发展，我们必须避免过于热衷于它的成就。”
二、中国先秦时代的地理学
（一）中国先秦时期地理学发展的社会背景
华夏文明孕育于仰韶文化，构形于夏商周时期，成型于春秋战国时代（公元前770~前221年，与古希腊和希腊化时期大致处于同一时期）。到春秋战国时期，传统农业的发展已达到了一定高度，由于农业发展的需要，积累了天气、物候、水文、地形和土壤知识；由于政治军事的需要，发展了地图，促进了军事地理学的发达；由于治理社会的需要，由农业文化孕育出传统的人伦观和人地观念。这一时期农业、手工业、商业、城市达到了相当高度的发展，冶金、酿造、陶瓷、纺织、水利、建筑、医药均有长足的进步，文化领域“百家争鸣”、空前繁荣。古代中国文化与古希腊文化同时在世界东西两半球放射出异彩，成为人类精神、文化的重要摇篮。
（二）中国先秦时期的地理学
地理这个术语在我国最早见于《周易》：“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地理思想散见于众多流传下来的作品中。《山海经》关于中国境内山脉、河流、动植物和矿产的记载，尽管多有荒诞不经、牵强附会之处，但仍不失为我国第一部自然地理著作。《尚书·禹贡》虽不足1200字，却具有极高的地理价值，特别是九州的观念作为一种政治理想更是影响深远。依据地理特征、河流山川、土壤分布和行政区域，将古代中国版图分为九州，分述了各地区的自然条件、人类活动和典型物产，从山川形势、自然景观、土壤分布、物产田赋、交通线路出发，指出了其间的联系和差异，实为世界上第一部独立的综合地理学作品。《管子·地数》涉及土壤、植物、水文、矿产等自然要素及其关系的论述，有诸多自然地理思想的萌芽，在春秋战国百家争鸣的潮流中，《管子》重自然、重实用的思想可谓另辟蹊径。
从现存的古籍来看，先秦地理学的成就涉及了多个方面：①地形知识。《诗经》中就记有山、阜、丘、陵、穴、谷、岵（hù多草木的山）、冈、原、隰（xí1.低湿的地方。2.新开垦的田）等10多种陆地地貌类型的名称，洲、兆、厂、贲、滨、澳、渚、浒、浦等10多种流水地貌类型。《孙子兵法》作为世界最早的系统的军事著作，多处谈到行军作战与地理环境条件，特别是与地形条件的关系。②天象和气象知识。《诗经》中已记录“大火”、参宿、天毕等一系列的恒星。③水文知识.《管子·度地》明确提出天下河流按大小、发源地等划分为五种类型。《山经》则记述了358条河流，粗略地勾画出海河、黄河、淮河、长江各流域的水系分布状况。《吕氏春秋·季春纪》提出水循环的思想。④土壤地理知识。《尚书·禹贡》已经系统地记述了中国的土壤地理知识。《管子·地员》进一步探讨了土壤地理分布差异的部分成因，提出“凡草土之道，各有谷造，或高或下，各有草土”的思想，表明植被与土壤的分布各有一定规律，而且土壤随地形的高下而有不同的垂直分布。⑤生物地理知识。《诗经》记载植物130多种，不但知晓不同地区有不同植物分布，而且已了解不同的地形生长着不同的植物。《管子·地员》则有山地植物垂直分布的记载。⑥人地关系的论述。先秦古籍载有许多关于人地关系的论述，《孟子·公孙丑下》提出“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的人定胜天的思想。《墨子》主张“我乃为天之所欲，天亦为我所欲”、“顺天意而得赏”的天人合一论。《荀子·天伦》则有“天有其时，地有其材，人有其治”的天人相分论。管子在《地员》中指出“地者政之本也。故知地可以正政也，地不均平调和，则政不可政也”，深刻地表达了“地”对人类社会的本质作用和双重性质。《吕氏春秋》中多处阐述了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发展农业的思想。
（三）中国先秦时期地理学评述
先秦地理学的成就不容忽视，它是众多地理学著作的创立时代，也是中国古代地理学积累并成为一门学问的时代；与农业社会的需求紧密联系，早期的地理学表现出很强的应用性，地理知识成为一门经世致用的学问；地理知识多出现在诗歌、文学作品、史学、哲学等著作中，专门的地理著作不多见；此时的地理学尚处于地理事象识辨、初步分类、现象描述状态。
专栏8.2古希腊、罗马与中国先秦地理思想比较
基于古希腊与中国先秦时期的学术思想、人与自然观、发展环境的不同，两者的地理思想亦存在差异：①希腊地理学的哲学基础是基于“自然本体论”，而中国地理学的哲学基础是“人本论”和“主体一客体复合本体论”（人地相关本体论）。②希腊、罗马的地理环境使其文化具有海洋开放型特点，中国的文化到具有大陆内聚型特点。近海文明使希腊地理学以地中海为中心，重自然重本土之外；内陆农耕文明使中国古代地理学更多关注本土和实用性，对农业、贡赋及地区差异较注重，而对九州以外则重视不足。③古希腊、罗马地理学吸取了古埃及、巴比伦天文学和几何成就，几何测量、数学地理发达，地理学重逻释推理、分解还原、归纳法和演绎法的应用，企图对人类居住的环境尽量做出精确的解释。中园先秦百家学说中，格物、算学较为薄弱，而长于类比、心物感应、天人合一、阴阳互动以及象、数、理、气等的思维模式，多以阴阳、五行、八卦等作为说理工具和类比依据去解释地理现象，具有朴素辩证、综合关联的思想。在日后地理学发展过程中，西方多宇宙学、地图学成就，中国多地志学建树。两者各有长短，且在当时都具有进步意义，在今天仍具有互补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