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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4号是去崇明岛考察。去之前,它只是一个概念,一个被我们用各种限定词组合起来的地理名词;无论是自己做学生还是现在自己教学生,提到崇明岛时,无非就是在黑板上边板书边引导学生分析成因,知道它是中国最大冲积岛;或者利用现代地理信息技术,学生能够窥其貌、知其位。直到登岛的那一刻,它才在我的印象中被赋予生命,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立体的生命。当大巴畅行在平坦宽阔的土地上,当一幢幢红白相间的现代化村舍和绿意匆匆的田地林木在车窗里交替切换时,当一片辽阔般如海洋深邃般如天空的芦苇荡映入眼帘,当我随着芦苇的波涛深入其里看蝴蝶翩翩听鸟儿脆鸣时,我才发现文字的苍白无力,我也才体会到行千里路对固化经验的赤裸冲击。
沿着木质栈道行走在高高的芦苇荡里,什么也不想,闭上眼,轻轻地感受自己的呼吸,贪婪地聆听自然的静谧,时间仿佛也看穿了我的小心思,刻意停顿了一秒;但立马又把我从遐想中拉了回来,睁眼,发现整个大部队已在前方好远好远处,队形弯曲柔美,好似湖心吹皱的一条涟漪,散开,远去,消失。
一路上,我不住地埋怨自己没有准备一台好的设备,以便能高清地复制这动人的色彩;可是当我看到什么设备也没有的妈妈,屏声静气地坐在一旁看着远方,我明白,眼睛才是最好的设备,用心才是最好的角度。
于是,我放下自责,开始去重新发现这芦苇荡的秘密。“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乘着风游荡在蓝天边,一片云掉落在我面前,捏成你的形状……”突然,小曲儿被苇草中的“咕-咕”声打断,走近一看,原来是几只俏皮的水鸟在嬉戏。真是“要找人,稻海深处;一步步,踏停蛙鼓”。一只羽色纯净的蝴蝶儿在我的睫毛边晃动了两下翅膀,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又飞走了。
如果把大上海比作一名年轻的女子,那崇明岛断然没有上海的粉妆玉琢、明媚艳丽;她的美是空谷幽兰般清丽脱俗的,你来了或走了,她就在那里,面朝大海,宠辱不惊。
如果把大上海比作一位风霜的老人,那崇明岛断然不是指点江山、叱咤风云的一代枭雄;她更像是柳宗元笔下“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孤独渔人,风起风散,平和淡泊,宁静致远。
可生命啊,却明暗幻灭。时而庭前熙攘,福祉自至;时而门罗可雀,祸患倏来。虚妄遍布,人事无常,这一时的繁华或许顷刻便成废墟。
有那么一刻,我希望自己是一尾浅鱼,可以恣意地在池渠游弋;希望自己是一只飞鸟,可以安心地在低空飞翔;希望自己是其中的一支芦苇,清水相依,蓝天为伴。不受喧嚣嘈杂,不受灰尘垢蔽,不受狐媚,不受狼惑。只有这一方通透的经纬和透明的轻风,供我安放不可道出的念想,供我获得瞬间的宁静和永恒的愉悦。
罢了,罢了,变化才是常态,运动方得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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